不多时,康邑再次回到大酋王的寝宫,不过他手里却多了一个大篮子。
康邑关上大门,提着大篮子走到寝室一侧,丝丝索索忙乎一阵,而躺在床榻上的大酋王丝毫不在意,康邑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仆从,而是过命的兄弟。
不多时,康邑从寝室一侧的账幔中出来,人却换了个模样,老汉变成了一名老妪,背更驼的老妪。
“主公!”“老妪”在床榻前轻唤一声。
大酋王微微张开双目,伸出一条干枯如柴,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手,摸索着在床头上按了按,只听到“咔嚓”一声,床沿边突然弹出一道口子。
大酋王轻轻点了点手指。
康邑上前两步,拉出一个小抽屉,取出里面一个锦盒和一个精致圆筒,再将这个暗格归回原位。
大酋王又指了指床榻前的那张大虎皮地毯。
“主公!”康邑拜服于虎皮地毯上,老泪纵横。
大酋王微微挥挥手,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主公,您多保重!”康邑连叩了几个头,这才将锦盒、圆筒藏到腹下。
此时他这副佝偻的模样,将这两样物件藏于腹下,加上穿着的也是宽松的衣物,乍一看,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康邑轻轻拖开那张虎皮地毯,大酋王又在床头某处按了按,咔嚓咔嚓一阵微响,床榻前缓缓露出一个三尺来的洞口。
“主公,康邑告退了!主公,多保重!”说完,他顺着洞口下的台阶走了进去,消失在漆黑的地道中。
大酋王按了按床头的机关,洞口缓缓合上。
他慢慢起身,颤颤巍巍,花了半晌这才将那张厚重的虎皮地毯拖回原处。
当他艰难坐到床边,已经是大喘粗气,虚汗连连。
大酋王苦涩地咧了咧嘴,缓缓躺下。
真是迟暮的雄狮不如土狗啊!
……
密道中,康邑举着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往前走着。
好在这密道是自己亲手督造,密道很宽敞,地面上都铺上青石板,很是平整,过人高,三人并排能走,所以自己在里面走着也不觉得压抑。
自建好后二三十年来,自己却是第一位利用这密道逃生之人。
康邑追忆着往事,信步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他出现时已是身处大都城外一座低矮破旧的民宅中,家徒四壁,只有几件破旧的台凳。
民宅依水而建,宅前是泥沼河道,高高的芦苇沿着河道连成一片。
这间民宅破旧不堪,同样的民宅沿江边不下十几间,使得这间民宅丝毫不起眼。
庭院中长了些杂草,显然许久没有人打理。
老妇打扮的康邑从房间出来时天色已经暗。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推开破旧的篱笆门,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康邑返身进屋,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件破旧的衣服。
他不疾不徐走向江边,这模样似乎是要去洗衣服。
当他消失在芦苇丛中后不久,一条破旧的小船从芦苇中驶出,在嘎吱嘎吱的摇橹声中慢慢驶向对岸……
******
大首相府,议事厅,端坐着一干谋士重臣。
“殿下,宫中可有新消息传出来?”一位高高瘦瘦,下巴留着一捋羊咩胡须的中年汉子问道。
正堂中端坐的另一位锦衣华服老者,也扭头望向次坐的这位青壮。
“相首岳父大人,姚中堂、母后只传来一个小消息,说那个康邑今天似乎有些异常,但母后没能探查出原因。除此外再没别的消息传来。”这位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青壮低眉顺眼回答道。
这神态,令坐在主座的锦衣华服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他有些不悦道:“扶匡。”
“小婿在。”
“按理,你身为长子,大酋王理应早早立你为太子,才顺应理数。但大酋王迟迟未立太子,现今大酋王王体欠安,已到不能打理国事朝政的地步,但仍没下旨立储君,你可知为何?”
“岳父大人,小婿,小婿不知!”
“前段日子,截获了些情报,你父王是要召回你二弟,你可知为何?”
“难道父王,是要等二弟回来,才颁布立储君的旨意?”
“你,你,怎么就有你这傻愣子!唉~!罢了,罢了,朽木啊!我可怜的女儿!”大首相戚那被气的满脸黑气。
自打将自己的长女,嫁给这位大王子那年开始,自己就开始后悔了。
本着有朝一日,这大王子能接替王位,自己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
他硬着心肠,将自己的长女,嫁给这位自小就老实得有些傻乎的大王子殿下,现在看来,这坨烂泥永远也别想着能自己贴到墙上了。
他不再搭理这个榆木疙瘩般的女婿。
老者扭头望向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开口道:“沃野城首,扶民王子当真在巴城外现身?”
“回大首相,下官也不敢肯定。但从悍喀那厮,将巴城整个水司都派出去搜查,以及连三王子府的黑卫,都出动了一队的情形来看,想必不会有假。不过,从安插在他们里面的密探回报,他们似乎没有寻着二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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