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心道合着我们三方面商量了半天,你们俩却都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啊,不过老赵这人看似忠厚,实则暗里藏奸,刚才两人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那厮都没有把这些事跟自己说。而费林看上去精明世故,反倒是坦诚了许多。若非他说出来,程煜当然不可能懂得这里头的弯弯绕。
可是很快,程煜就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包知县肯定没什么想法,就像费林说的,他都快退休了,没必要瞎折腾。但庞县丞就不同了,他可是积极上进的人呐,并且他也是朝中某位重臣的学生,即便他跟那位礼部尚书其实并没怎么见过面,但却切切实实是因为他当年贬黜而被牵连的人之一。现在手里有这么件大事,庞县丞不可能不动将其献给自己恩师的心思。
仔细想想,费林跟南镇抚使之间所谓的师生关系,恐怕也并不怎么靠谱,多半就是官场那一套吧,新登科的举子总要认个老师的,而新晋升的小旗总旗怕是也要投个门生帖。
“老林,你跟你那位恩师,见过面么?”
呃……
费林明显脸露尴尬之色,喝了碗酒,讷讷道:“见过两次。”
程煜心中笃定了,道:“原来也是那种投门生帖拜个老师那种关系。”
“那有如何?某只是官微人轻,只要某升至百户,以后定然是经常与恩师走动的。”
程煜摆摆手,笑道:“我不是在嘲笑你,这种事情很正常,你们锦衣卫可能还好些,毕竟最起码也得到小旗才能有机会拜到镇抚使这种级别的老师……”
见费林似乎有不忿之色,程煜又改口道:“甚至要到总旗才有这样的可能。放眼整个大明,才多少个总旗?而每一次科举,所有举子只怕不管自己是否能中,都会提前到主考家里投门生帖,哪怕只有最终得中的进士们的名帖才会被留下,其他举子的要么是被扔了要么是退回去,但那个数量,可是比你们锦衣卫多太多了。”
听到这些话,费林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许多,不再如适才那般铁青。
“我是因为你的话,想起我们庞县丞其实也是有恩师的人,他的恩师,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当初他二榜头名,几乎就入了三甲,是以他必然是当时主持科考的那位大学士的得意门生。可没想到,不久后那位大学士就因为直谏被发配到东北十余年,庞县丞也因此受到牵累,一直无法出仕。他当初可是个庶吉士的出身呐,最终不得已,才来塔城做了这不入流的县丞。之前那位大学士被起复,出任了礼部尚书,他便也已经谋得了真正的官身,要去邻县做知县了。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他又怎么可能不把消息直接传到当朝礼部尚书的手里?礼部尚书,那也是随时都可以递折子要求面见皇上的吧?”
费林这才明白程煜是个什么意思,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可你们那个庞县丞有个最大的问题,他手底下没有能人啊,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你们官府那些庸手,有一个算一个,谁能在营兵封城的情况下离开?”
程煜陷入沉思,心道这倒也是。
不过想来,有了锦衣卫南镇抚使以及赵半甯直接送去朱佑樘手里的两封密报,而朱佑樘刚刚继位不久,正是要开言立威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盗墓贼世家的人往朝廷以及各级官员的身份塞人?那必然是要进行一番大清洗的。
邱家,这次算是要被连根拔起咯!
此间尘埃已定,程煜也再没有任何的牵挂,是到了可以提交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当中的时候了。
至于自己任务结束之后,这一方世界还是否继续存在,程煜也可以做到心无所挂了,反正该交待的首尾他都交待完毕,塔城中每一个与他相关之人,都算是有了一个妥当的安置。
跟费林又喝了几碗酒,两人拱手告别,约定事毕之后再痛饮一番。
程煜回到程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孙宅再看一眼孙守义。
取了梯子,从墙头翻了过去,程煜来到孙守义的房中,却发现孙守义竟然不在榻上。
这让程煜很是吃了一惊。
自己和孙守义喝了顿酒,因为王雨燕的不告而别,甚至还带走了赵家的那枚摸金符,孙守义心中郁结,很快就喝多了。
是程煜亲手把他抬到床上的,并且程煜确信孙守义绝不是装醉,虽说此刻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但孙守义就算是酒醒了,也不可能在这半夜当中跑出去啊。
在院子里仔细的找过,没有孙守义的踪影,也没有任何异状,最关键的,是孙宅的大门还是从里边插上的状态。
这当然不是什么密室,毕竟以孙守义的能耐,他家的院墙他翻越出去简直易如反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当着程煜的面演示过轻功。
这意味着孙守义是越墙而出的,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为何不从大门离开,反倒是要从墙头离去呢?
百思不得其解,程煜也颇为无奈,只能先回到家中再说,只是这样一来,提交任务这件事似乎又要耽搁一下了,孙守义的无端离去,总是让程煜有些放心不下,哪怕他很清楚,这个虚拟空间里包括孙守义在内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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